她哼哼唧唧的哭诉着,扑到了裴榆的怀中,手臂环住了他的腰,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,你怎么不出来救我呀。」
她抽咽着,好不容易挤出来一滴泪,蹭到裴榆的胸口,「若不是为了你,我才不会委曲求全的讨好他呢,我早就将他赶出去了。」
裴榆低眸,女子的头顶毛茸茸的,像是很会趋利避害的小动物,嘴里的话不知道哪句是真的,哪句是假的。
他捧住水雾的手,看着她泛红的掌心,哂笑,手是显得有些可怜,她却绝口不提,她是因为打别人才弄成的这幅模样。
「红绳,为什么没有给他带上。水雾,你是对他心软了吗。」裴榆用手指挑起被绑在女子手腕的细绳,凑到她的耳侧冰冷的说道。
水雾没有说话,只是单薄的肩膀偶尔颤一下。
裴榆心中升起些躁郁的不耐,他捏住女子的脸颊,将她的脸抬起来,指腹触碰到一抹湿润,他看着她,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,「真哭了?」
水雾知道,她此时应该软下来,继续说好听的话安抚裴榆的情绪,可她忍了忍,还是有些想要生气,「你只知道和裴衍翎一起欺负我。」
他的妻子虽然一直都很娇气,胆小,水做的一般,碰一下都能碎了,却是第一次,在他面前这样难过的哭出来。裴榆不由自主的心软了,真正恨不得他去死,想要生啖他血肉的人是裴衍翎,她只是性子蠢笨,被裴衍翎利用哄骗了。
「好了,别哭了。」裴榆生疏的安慰,掌心粗糙的帮女子抹干净眼泪。
「裴衍翎脾气那么差,也许我送的东西他随手就会扔到一旁了,我总得让他重视我,才不会浪费了这根红绳。」水雾鼻尖红红,嘴巴也红红,等生气的情绪褪下去后,她才轻声细语说出自己的理由。
令人根本没有办法怪罪她一点。
裴榆轻叹了一声,「听裴衍翎说了他的遭遇,你会觉得我是个冷漠可恨,没有人性,吸人血肉的怪物吗。」
男子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女子脸颊的软肉,指尖捻住小巧的耳尖,似贪恋一般的揉捏。
水雾没有逃,这显然令裴榆有些满意,眸底的色泽更加温柔了些。
「裴榆你,不是也没有选择吗。你们都是小孩子的时候,被迫被关进黑暗的房间里,你也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呀。」
「虽然裴衍翎很可怜,可你是我的老公,人的心都是偏的,也许他的处境更加痛苦,可我却只会心疼你。」
水雾仰着头,清澈的乌眸中仿佛只能倒映出裴榆一个人的身影。
轻而易举,便能诱人心动。
裴榆几乎是下意识的躲闪了她的视线,像是预感到会溃败的逃离。
他是既得利益者,被人憎恶,并不算冤屈,他与裴衍翎没什么感情,也没有想过共情他的处境,帮助他逃脱令他痛苦不堪的泥沼。因此,他被杀,是因果报应,只是裴榆并非能够引颈受戮,心中生愧之人。他不甘心被杀害,不接受背叛,他所拥有的一切,即便是死,也不会允许他人窃走。
可有一个人,不在意是非善恶,只依赖的偏心他一人,仿佛不论他做了什么,她都只会喜欢他,在意他,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。
怎么能够不令人陷于她的温言软语呢。可惜,她是不是以为他不知道,她是被裴衍翎蛊惑,为了不与他联姻,为了谋夺他的遗产,与裴衍翎同流合污的共犯者。
这张小嘴,只会说好听的,满嘴谎言,没有一句真话。她不过是害怕他,她真正喜欢,偏心,心疼的人,到底是他,还是裴衍翎?
神情才有些动摇的人,不过几秒便又重新恢复了冷漠。他松开手,声音中没什么感情,「记得,明日将红绳放到裴衍翎身上,天色晚了,回去休息吧。」
上楼的时候,水雾偏过头,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,桌面上已经干干净净,不仅是食物,连盘子都消失了。
注意到女子的视线,裴榆冷哼了一声,「少吃别人手里不干不净的东西,小心拉肚子。」
水雾乖巧的收回视线,心中却小声骂了一句「小气鬼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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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雾生病了。
她早晨半梦半醒的时候就觉得身体昏昏沉沉的,轻飘飘的像是睡在云里,身上没有力气,额头也很疼。
是受了凉意。也可能是每日与诡离得太近。
每天夜里裴榆总是喜欢抱着她,他的身体还很冷,将她冻得很难受,却不允许她逃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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