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nbsp;nbsp;nbsp;她也许可以自己行动试试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身边活生生的一个人,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“死者”,毫无征兆、突如其来,最后被烧成一堆灰白色的粉,装进一个陶瓷罐里,再也不见天日,她不太甘心,她想她学过的这些东西,能有一些实际的用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年轻人,最不缺的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桐大是桐城占地面积最大的大学,东西南北开了四个门,一个门到一个门之间能有十几分钟的脚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天已经全黑了,蒙蒙飘着些小雨,略微寒凉,男人靠在墙上抽着烟,有些焦躁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出来吧,跟我一晚了,最近这么危险,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吃了豹子胆是怎么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踌躇了一下,从学术楼与一片小竹林里的夹角里走了出来,安安静静地低头站在那也不说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知道这样不太合规矩,可她就是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直觉,她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薛城的脾气不好,搁以往这种情况早破口大骂了,但看这么个小姑娘又实在不忍心,只好烦躁地挠了把自己的头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说妹子,你这已经叫妨碍公务了你知道吗,我知道你也是好心,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,我保证把凶手揪出来行不行,别偷偷跟着我了,回吧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很抱歉,薛队。”顾连绵平静地看他,带着几分强装出来的镇定:“我就说一句话,说完我就走,而且绝对不会再妨碍你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薛城沉默了一下,吐出一个烟圈:“……讲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凶手性格孤僻、暴力、自卑,患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,可能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,他对美好的事物充满着嫉妒和憎恨,以饮血获得成就感来克服心中的自卑,凶手因为他叛逆的性格必定无法融入集体,可能过早辍学,受教育程度不高,男性,体格不会太强壮……我目前所知信息就只能推断出这么多,希望你们可以参考一下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昏黄的灯光打在女孩年轻却沉静的脸上,给人一种魔力般的安心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薛城抿着嘴,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顿了一下,又补上了一句: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你们已经把重点侦查方向锁定在了学校工作人员的身上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说罢之后,她向男人点了下头,示意自己说完了,继而转身离开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等一下。”薛城叫住她,掐了手中的烟,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……
nbsp;nbsp;nbsp;nbsp;前半夜顾连绵睡的极其不好,莫清清凄厉的死相在她的眼前闪现,连带着多年前的那场噩梦不断的重复、纠葛,打破了她重塑多年的平静,将她再次拖入深不见底地漩涡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铺天盖地的血红,呼啸着即将吞噬一切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大汗淋漓地惊醒,却也没什么大的动静,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,细细地喘着气,等待自己慢慢平静下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旁边是因为害怕来找她一起睡的路婷,少女皱着眉头,有些不安地蜷缩起了身体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毕竟是直面死亡,谁又能无动于衷呢?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深深看了熟睡的少女一眼,皱了皱眉头:为什么婷婷要拉着她去一趟犯罪现场呢,正常人看到这样的画面,都不会再跑过去重温一遍吧,她说自己没看全,可她如果不是离得很近,又怎么能确定那个人就是莫清清……不,一定是她多想了,婷婷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,应该只是太害怕了吧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轻嗤了自己一声,最近莫不是真的魔障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看来她明天真的该去找一趟教授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窗外正下着一场瓢泼的大雨,像是要洗净这个城市所有的罪恶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踱步到床前,怔怔地通过被雨水模糊了的窗看外面,想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……等等,不对,那是什么?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猛然拉开窗,穿着黑色雨披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里,宛若幽灵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两栋宿舍楼之间的空地上,就那么突兀地多出了一个渗着血的麻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殷红融入进透明的雨水里,晕染出大片大片妖冶的花纹,终被稀释至浅淡,消失不见,而新的血液,又源源不断地紧接着涌出……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,怎么靠近的那个血红的麻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单薄的衣物被雨水瞬间打湿,寒意从身体直直渗入了心底,冰凉刺骨,挥之不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颤颤巍巍地解开袋口处捆绑的绳索,解放出了里面的“人”——如果还能算是人的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看清里面东西的一霎那,顾连绵腿一软,跪在了地上,她拿手撑着地,开始剧烈地干呕起来,像是连胃都快吐出来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——无头尸体被竖着直直劈开,脏器已被掏空,四肢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拿绳索绑住,就像一头被解剖了的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血腥、恶心、变态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