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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她没有说话，一点点地抿着手里的那杯茶，半阖着眼，看不清神色，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主场完完全全地交给了方衍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她不如方衍之那般能言善辩，却胜在比他敏锐细致，故而按照两人一贯的配合方式，如非必要，她一般极少说话，而是作为一个观察者去寻求每一秒的细微变化或是破绽，一攻一守，一谋划一出击，互补长短，配合默契，将自身的能力充分发挥了出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再看那二人，唇枪舌战来回了几圈，方衍之着实没从这个狡猾如狐的商人嘴里诈出半点破绽来，一时胶着，于是便分了眼神去看顾连绵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只见女孩微微眯了眼，摇了摇头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独属二人之间的默契让方衍之瞬间意会了她的意思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——时候到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的眼神冷了下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既然如此，龙董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，以便于我们……更深一步地了解情况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方大队长不再多费口舌，而是挂上了一脸的职业假笑，做了个请的手势，客客气气，却显然态度强硬得没给对方一点再多说的机会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好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极其爽快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龙华并非无脑之人，自然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，因他心知到了如此地步，再多说也是无用，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跟着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一路默然，暂且不表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夜，微凉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不疾不徐地在空荡荡的小路上行着，她走路极轻，几乎是无声无息，在黑暗中飘荡，宛若幽灵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黑色的连帽风衣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，深深隐没于夜色甚至与黑暗融为一体，而她的脚步，越来越慢，越来越慢，直至……完全停了下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只听她低低叹了一声，才无奈开口道：“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一片寂静，没有半丝的响动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静得好似……这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人一般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但她很清楚，不是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就在几个小时前，两人带了龙华回局里，奈何这人实在是择得干净，也就有个死了的林勇，一时并无其他证据，于是这场案子便又拐进了死胡同里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一屋子人焦头烂额，除了萧挽脱离危险的这一消息能让众人稍感欣慰外，几人简直都快把自己薅秃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最后

nbsp;nbsp;nbsp;nbsp;忙至半夜，会议室里吵不动了的众位警界精英们终是一一瘫到桌子上睡着，顾连绵这才乘机从那里“溜”了出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以上便是她在前几个小时内的所有行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不过现在想来，那人怕是装睡的了……倒也不难理解，自己这些日子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多，那人要是不起疑，也就妄为一队之长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虽在意料之中，但，她要怎么解释呢……似乎又是个麻烦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想着，顾连绵伸手，摘下那宽大得遮了她半张脸的连衣帽，露出双清冽透亮的眸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僵持，索性就直接凝视着那人的藏身之处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出来吧，衍之，我都看到你了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此话一落，果然从那个角落里慢吞吞地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不出所料，正是方衍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昏暗的月色下视力有限，但顾连绵还是大概能看出，这人的脸色非常不好，黑眸沉沉，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……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这么晚一个人就往这么偏僻的地方跑，最近是什么时候，你是不要命了是吧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萧挽才莫名其妙地被下了死手，可见这帮幕后之人之丧心病狂，连警察都能毫无顾忌地谋杀，这人是想不明白还是根本就不在乎，就完全不考虑一点自己，不考虑一点他吗？

nbsp;nbsp;nbsp;nbsp;真当他没心没肺，几个月前在手术室外的痛不欲生心如刀割，还能通通再来一遍是吧？

nbsp;nbsp;nbsp;nbsp;方衍之打断她，压着声音低吼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怎么能不恼，怎么能不气啊，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人放在心尖尖上，生怕风霜雨雪吹着淋着一点，可这人倒好，一次次地把自己至于危险之境，还每每独身一人，俨然一副亡命之徒的姿态，竟是半点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