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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“贼喊捉贼听说过吗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道：“我问你，按照办案的一般逻辑，涉案人员最不会被怀疑的是谁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是。”顾连绵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，肯定道：“是受害者，尤其是……有谁会去怀疑失去儿女从而痛不欲生的父母呢？这是最好的掩护，也是最好的屏障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是对人性的利用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父慈子孝、血浓于水，兄友弟恭、阖家团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是道德，是传统，是理所当然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但是，人们所普遍认知的道德终究并非人人践行，是常态却不是必然，正如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人性一般，同样不是所有的父母，都是觉得孩子高于一切的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当欲念吞没了人性，当恶念控制了精神，只剩下一个被所有恶和欲控制着的疯魔躯壳，不择手段、不论人性，只是朝着那个仿佛光辉灿烂伟大无比的目标，前进、前进、再前进，哪怕是踩着森森白骨，亦不动容，难道要奢望这些人去遵守道德吗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所以，世界的有些角落里，是没有光明的，是不温柔不美好血淋淋的，要想在这样光怪陆离的复杂世界中，揪出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魔，过程也定然充满了灰暗，必先让自己也拥有恶魔的思维，排除道德、排除传统、排除一切常人该有的感性与情感，彻底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我，就是恶魔；

nbsp;nbsp;nbsp;nbsp;但，我也并非恶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是……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听我说衍之。”顾连绵的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手背，神色极为认真：“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的疑惑，我答应过你了，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，但不是现在。以上我们所说，半句不假，我确定那些孩子就在程浩的家里，你如果信我，就暂且听我的安排，当然，你也有权利不信，这没什么，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拦着我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她的眼神很少像今天这般的锐利和强硬，尤其是对着方衍之时，以往几乎是从来不带有任何的压迫性的疾言厉色，总是那样的温和淡然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但方衍之心里明白，于她，温柔随和、浅笑盈盈只是表相，那人的性子实是比石头都硬，她决定之事，没有人可以动摇，她认定了要走的路，哪怕是前方燃着熊熊大火，在烈焰化尽她最后一寸血肉之前，她也一定会永不停歇，百死不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……这就是他心爱的姑娘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信你。”他道：“我也说过了，信你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狭小而昏暗的空间里，二人的眸子都是那么亮……那么亮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两只老虎……喂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说你和连绵大晚上的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们出事了，跟你说，我们这边有发现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肖煜在那边火急火燎地噼里啪啦倒了一大堆，看来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线索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呃……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方衍之莫名就有些心虚，看了一眼旁边风雨不动安如山的顾专家，道：“先别管我们，我们没事，说说你们发现什么了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刚才陆先生从萧挽的东西里发现了一张照片送过来，是跟拍的一个男人，魏远辨认过了这个人就是劫持孩子与萧挽对峙并且打伤她的那个人，冲洗时间是两天前，照片背后手写了一个‘零’，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，而且……我怀疑这件事跟我们三年前的那场‘清零行动’有关，等你回来我们详谈。”！！！

nbsp;nbsp;nbsp;nbsp;方衍之刚扔进嘴里的一块哈尔卑斯，“嘎嘣”一声，全碎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三年前，清零行动，他至今不敢回想的梦魇，他的深渊他的地狱他不堪回首的过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鲜血、背叛、奉献、牺牲、罪恶、救赎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【作者有话要说】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清零行动”乃故事虚构，与真实无关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第58章缄默者十三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姐，我们行动吗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路白微微向后侧了头去，低声询道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说实话，他其实没能料到顾连绵会带了这个方队长过来，以那人心思之缜密谨慎，若不是信任到了极点，决对连察觉的机会都不会给旁人一星半点，更莫提让一个局外人知道这么多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想起在那个融融清晨她往苦的掉牙的美式里加进去的糖精，想起在她脸上从未见过的幸福笑意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只望……这个人千万要配得上她的信任啊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，再等等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她道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簌簌风响，暗处的角落里似有人影涌动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此时正紧紧攥了一个本子，入目所及，纸张里写满了同一串阿拉伯数字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