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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顾行章落网，那批残次品被搜出，与安停舟一家灭门时残留的成分完全一致，所有的罪责顺理成章地归于一人，没有人再会把目光移到他身上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就此脱罪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也是后来研究顾连绵这个人时他才得知了更详细的一些事情，十分有趣，比如顾行章年轻时原也是名牌大学年少成名的副教授，被人诬陷才染了毒瘾下了七年大狱，再出来时，声名狼藉，满身病痛，万般灰心之下又跑去吸了毒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只不过……那些已经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，只作笑谈闲资而已，若不是对他女儿还有点兴趣，利用完的垃圾，谁还会再看一眼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强烈的悲怆之下，顾连绵捂着喉咙撕心裂肺地干咳起来，单薄的脊梁狠狠一抽，痉挛地从地上弹起——接连两大口鲜红的血便直直当空喷了出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白衣溅血，触目惊心，倒下去的姑娘一动不动没了声气，甚至给人一种呼吸起伏都不复存在的错觉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自初一那日坠江后，她的咳嗽就一直未曾好过，反而愈演愈烈十分严重，此时怕是肺部已经发生了病变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少顷——

nbsp;nbsp;nbsp;nbsp;安停舟渐渐止了神经质的笑，眸里凝着冷漠又邪性的精光：“达子，看着别让她死了，她还有用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好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虽是有目的，但据他得到的消息此人手中的确有“零”的分子式也是真的，正好他还为她准备了一份特别“大礼”，这场戏，还得给他唱下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哼起了一首喜庆的小曲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杨达淡淡点头，从包里摸出一管抗生素，尖锐的针头没入细腻的皮肤，液体流淌进血管，汩汩冰凉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山的另一边

nbsp;nbsp;nbsp;nbsp;嶙峋的峭壁上，方衍之抓上登顶前的最后一块岩石，喘着粗气探出头去，就见周围早早围好了一圈拿着土制枪的大小毒贩，此时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和后一步爬上来的高均，枪口齐刷刷地对了过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方衍之面上出现非常符合正常人反应下的吃惊，暗中却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至少这第一步……没有纰漏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七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中走出个人高马大一身夸张肌肉的黄种人，看样子是他们中的小头目，目露凶光地审视了两人一圈，一挥手招过来个个子矮小的年轻人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#$%@￥amp;……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（电话告知安老板，就说点子到了。）

nbsp;nbsp;nbsp;nbsp;那是一句缅甸语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高均举着双手，一脸无辜堪比咩咩叫的绵羊，却暗暗压低了声音在方衍之耳边道了一句：“他们通知安停舟了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几个人推搡几下，粗暴地将两人捆成了粽子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方衍之面无表情，心里忽然明白了高均加入的必须性，语言不通的确可能会错过许多关键性的消息，他清零卧底时就吃过一次这样的大亏，那时就是因为他听不懂越南话，漏了一次有效信息，才让他们把货提前转移走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而这次……他绝不能出一丁点的问题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一丁点都不行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这次他分毫都输不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哪怕他死无全尸，他方衍之的人，丢哪都要找回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耳边还在聒噪着叽里呱啦完全听不懂的鸟语，方衍之半阖双眼，遮住了瞳孔深处足以燎原的熊熊火焰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长风席卷过茫茫青山，目之所尽，千万树木，刷刷而动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哗——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昏暗的空间里，一盆凉水兜头而下，刺骨的冰寒刺激得人陡然清醒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眼前那条阻挡视线的黑布已被拿下，顾连绵有些艰难地睁开眼，却也暗自苦笑并没有多大作用，因为她看东西时已生了严重的眩花和重影，也比全瞎着实好不到哪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耳边嗡嗡轰鸣，头痛欲裂，胸口好似被压上了千斤重的尖利巨石，喘不过气的同时如钝刀剐肉，痛不欲生，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吸进无数块钢针混杂着刀片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浑身大小的擦伤有的已然发炎，全身上下，无一处完好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尤是左肩纱布下的严重烧伤，已经和着血沫沁出了淡黄色的脓水，使得她整个肩膀都十分明显地肿了起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加上高烧，再这样下去，人就算不死身上的哪块零件也得被折腾报废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顾连绵敛眸恹恹地斜靠在墙上，以支撑早已撑不住了的自身重量，十分安静，任冷汗顺着清秀柔和的面部线条一滴接着一滴，滑下，没入领口，过分漂亮的脸庞上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，只剩下煞白的惨淡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其实骤然的疼痛倒还好，像这种毫不减轻的持续性痛苦，哪怕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会受不了而流露出一二软弱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但是这个人不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