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汇小说

1第1章（第4页）

nbsp;nbsp;nbsp;nbsp;茫茫碧落，天上人间情一诺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银汉难通，稳耐风波愿始从。【注1】

nbsp;nbsp;nbsp;nbsp;家仆领了曹寅进来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曹寅拿起纳兰的新作来读了一遍，夸赞了几句之后放下，道：“容若，我寻到了一家好店，你定是喜欢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若下意识道：“你不会是想带我去歌楼品闻莺莺燕燕吧？可说好了，我不去那种地方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曹寅笑道：“我知道你性情高雅，怎么敢唬你去那种场子？再说我也不能去啊，万一被太皇太后知道了，岂非生怕皇帝学坏了，要打我的板子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该打！”容若故意道，“你说的好店，是什么店？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，是明府买不到的吗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曹寅拉起容若的手，跃跃欲走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高兴道：“你跟我来，到了自然就能揭开谜底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那我请了阿玛的准，就随你去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若叫曹寅稍等，然后起身就要往明珠的房间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为什么对你阿玛处处听话，不敢做一件错事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曹寅心中，对容若交织着小小的扫兴、半半的无奈和丝丝的同情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因为我自出生开始，就不再是个可以随心而活之人。我要顾着皇帝，也要顾着自己的家族，不极力变得完美、不做一个没有闪失的平衡点，不行啊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那……你觉得苦楚吗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愁苦，有而不能有；悲楚，知而故作不知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可真是个矛盾的人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曹寅，你等我，我马上回来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看着容若的背影，曹寅特别想告诉他——

nbsp;nbsp;nbsp;nbsp;你看看我，听命于太皇太后，却不曾拘谨过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我曹家的人口也不少，可我没觉得自己必须要为家族背负一切。我认为人生是自己的：自己因功受赏、光宗耀祖，那是天赐的福气；自己不慎获罪、连累全族，那也是有着万分的不得已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事事都想着周全，最易伤神伤身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若，我不愿你这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*

nbsp;nbsp;nbsp;nbsp;从江南初到京师的沈宛，觉得一切都很新鲜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她是接到了师傅宋应星的密信，前来与之汇合的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宛自小与家人失散，幸得宋应星养育和调教，学习琴棋书画，琢磨军事地理，放眼国家大事，成为了一个才女子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张岱如此评价这对师徒：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宋公与沈宛，都是汉人，都是心向大明王朝之人，都是有着灼灼才华之人。一生成就，岂是包括我在内的当世之人，可以预料的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*

nbsp;nbsp;nbsp;nbsp;纳兰容若跟着曹寅走进了一家字画店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刚在雅座上坐下，字画店的老板就热情地过来招呼：“久仰纳兰公子大名，今日小店得幸迎来纳兰公子光临，还请多多关照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曹寅道：“容若，这位是周之捷周老板，祖祖辈辈都是做字画生意的，才从巴蜀将店铺迁来京师，我寻思着这一定契合你的品味，就带你过来品鉴品鉴名家名作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听曹寅说着，周老板自己补充道：“都是真迹，纳兰公子看看有无喜欢的。如有，等公子你挑好了，小的一定亲自登了明府去送货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容若正想叫周老板带自己去里屋挑字画，就听见了从柜台那边传来的一番话：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听说，你们这里有唐代女诗人李季兰写给朱泚的三首诗的真迹，刻意带了银子来买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说话的是个女子，看着像个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