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他原本是个警察,但是因为受贿,还拖累了同伴,把他的同伴害死了。原本判了几年的刑,结果这才半年,就被人赎出来。』
你听着这熟悉的话,略有恍惚。
『那个死掉的警察真倒霉啊,碰上个这样的同伴。』
“……”
你很想去反驳点什么。
下意识地,脑袋里转过好多说法,好多画面,想要解释,但理智回神,他说的又没什么错。
是谁把他赎出来的?你打字。
邻居先生压低声线,贴近你耳边,道,一个黑手党。
……
世界是一个万花筒。
不是说它多么的绚丽多彩,而是不论你怎么转,都会有相同的颜色。
自己永远都不会比布加拉提重要吧,你想着。他愿意对布加拉提笑,愿意为布加拉提去死。你想让他留下来,他都不愿意。
到了家门口,邻居先生摸摸你的脸。
『别不开心了,嗯?』
他弯下腰,柔声细语,一副对你很亲切的模样。
他原本不是这样的。
邻居先生会跟你开玩笑,会陪你玩闹,但不会这样,像是在哄一个永远伤心的小娃娃。
『别对我这样。』你平静地道,『别对我这么好,我害怕。』
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家门的。
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控制住才没有逃跑。
回过神来,你已经坐到沙发上,玫瑰花束倒在桌子上,湿润的花瓣零零洒洒掉了许多,不再如刚放进怀里时那般娇艳。
你不知道它能放在哪里。
那些花也许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宾馆里枯萎,乔鲁诺也早已将送给你的花变回了叉子。
这束花该怎么办呢?人类可真残忍,掐掉花儿赖以生存的营养来源,制成礼物送给你,让你亲眼看着它零落凋谢。
“……”
很想说点什么。
你好想说点什么。
点开通讯录,里面却没有一个是你想拨通的。
好想说中文,想要有谁能听得到。不要意大利语,不要英语。想回到大学宿舍,和妈咪室友们一起随心所欲地聊天。
没关系,只要成功救下他们,自己就能回去了。
哪怕自己不当幼教,自己也可以开一间小店,就算当幼教也没什么,总能有一种活法。只要饿不死,总能活的。
哪一种活法都比在这里拯救世界来得轻松。
没关系,快了,快了。
快点来吧,快点来吧。快点来吧,快点来吧。
还有八个月。
你什么也没想,正常地上班下班,与邻居先生一起吃晚饭。你没再提接吻训练的事,也没再找他给你陪睡。
没有鲜血,没有虫子,没有幻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