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将你抄家诛族,好警天下逼主之臣?”
她语气如锋,一字如刀:
“——萧武。”
“你这一拜,不是谏君,是挟天子以行私,。”
“借国法而逼主杀功。”
——殿中死寂,鸦雀无声。
玉阶之下,萧武面如土色,跪在原地,身子一颤未颤,额头冷汗淋漓,抬不起头来。
他想开口,可舌头已僵,喉头似被什么堵住,胸中翻江倒海,只余一口悔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有人偷偷抬头看女帝,却在那一双冷如寒潭的凤目中,不自觉地垂下头,匍匐伏地。
片刻之后——
“臣……知罪!”
“臣……轻信谗言、失察军报,请陛下降罪!”
“臣等……请罪!”
一人跪,十人伏。
十人跪,满朝俯。
金銮殿上,原本还试图隔岸观火的诸公,终于明白今日这场震怒,不是针对陆云,不是针对一折密报,而是——
帝王之威,不容试探。
霎时间,群臣哗然,悉数下拜!
“臣等知罪!”
“臣等愧对圣心,愧对社稷!”
“请陛下恕罪!”
声如山呼,伏地如潮。
那铺着金线龙纹的大殿之上,霎时跪满了人影,一片乌压,头顶朝北,无一敢抬首!
玉阶之上,女帝未动,只站在那里,眉眼无波,眼底却寒意未散。
她缓缓俯身,拾起案上一封未展的奏折,摊开,掀页。
指尖轻触纸边,墨香之下,是一行行百姓流离、州府困乱的字句。
她眼神微垂,指尖轻抚案上未阅之折,语声不高,却清晰回荡于殿中:
“前些日子的事——朕记下了。”
“望诸卿自省,不要等朕动刀,再来言悔。”
她不再看谁,拂袖转身,音如霆震:
“退——朝!”